【棋魂+狗柯】YOU ARE HERE （上）
终于还是开坑了233入坑棋魂这么久第一次写同人有点小激动
时间线是Sai和塔矢名人下完棋后，即将消失的那几天
棋魂背景是20世纪80年代，因为要和现在挂钩可能有点bug，忽略就好没有大的影响
棋魂线为主，后文有狗柯出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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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新闻：
5月25日。中国乌镇围棋峰会上，谷歌研究开发的人工智能AlphaGo对战世界排名第一的中国棋手KE JIE进行到了第二局。KE JIE再次惜败，人机大战目前比分为0-2。
“阿光，我想和那个人下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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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下九段的宅邸，研讨会。
“真没想到，KE JIE居然又输了……照这个趋势看第三局也很危险啊。”
“号称可以预测所有可能路径的机器人吗？真是令人敬畏啊。”
棋盘上是KE JIE vs AlphaGo人机对战第二局的复盘，森下九段如石墩般端坐在棋盘前眯眼审视棋局，周围一圈围坐着他的弟子。
“但是不愧是人类最强的棋士，这一盘KE九段已经发挥相当出色了。”
“老师，不是机器人，是人工智能。”和谷由正坐改成了盘腿坐，“啊……没想到人类居然会惨败啊。突然觉得作为一名棋手的生涯变得了无生趣了呢。”
冴木：“这样说也太丧气了吧……”
和谷：“难道不是吗？反正我们再怎么绞尽脑汁，人工智能只需要一秒就可以找到对策，然后把我们击败。这样下棋还有什么意思？”
森下老师眉头一皱，严厉地叱责道：“说什么呢！汽车跑得还比你快，我看从此就把你的腿打断好了！”
和谷撇了撇嘴：“进藤，你说呢？”
进藤正专心在棋局上，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。
“你怎么看，进藤？”森下老师也这么问道。
“我啊……”他刚要回答，一抹粉色悠悠掠过他的视野，伴着淡淡的花香飘过。
他转过头，原来和室的门敞开着，正对院子里一棵盛放的樱花树。佐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，正沐浴在漫天飞舞绚烂的樱吹雪中。
这家伙，居然没有在听我们复盘？进藤惊奇的想。
他早就注意到，在以Sai的身份和塔矢名人对战完后，佐为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劲。本来以为在看完跨时代的人机对战后，他会稍稍恢复过来，结果现在却更不对劲了。
——阿光，我想和那个人下棋。
佐为是这么向他提出要求的。
拜托！能和塔矢名人下棋已经够幸运了，这次是要去拜托外国人欸……不对，对方连“人”都不是，而且他根本不会讲英语的好不好？！
“进藤……进藤！”
“啊？”
“你怎么了，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吗？”和谷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，“没什么啊……怎么，难道你也被人工智能打击到了？”
“不，我只是走了下神。”进藤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，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棋局上，“我觉得吧。……”
***
“啊~不管怎么说，真厉害啊，那个AlphaGo！能够看穿所有棋路什么的，不就是和神一样的存在了吗？是不是啊佐为？”
回家的路上，进藤还沉浸在之前的讨论里。
“那个KE九段也很厉害啊，这一盘实在太可惜了，放手一搏的话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呢。不过他才19岁，也就比我和塔矢大一点点嘛。……佐为？”
进藤自顾自讲了很久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他偏过头，佐为还好好的跟在他后面。
佐为见他停了下来，点了点头：“是啊，真厉害。无可挑剔的防御和进攻，对全局的绝对把控，还有想都想不到的妙手。单单是作为旁观者都可以感受到那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。”
这就是‘神之一手’吗？这就是‘围棋之神’吗？
佐为垂下眼用和扇掩面。除了对弈的时候，进藤很少看到佐为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。
“我说……你不会是在不甘心吧？”进藤好像突然醒悟了。
佐为毕生都在追求“神之一手”，他对围棋的执念强烈到超越了时空和生死，哪怕是变成鬼魂也要继续下棋。但现在，“围棋之神”就这么突然而强势的出现了。
AlphaGo的每一手都是“神之一手”，合在一起，就变成了“神之一掌”——打在所有人类棋手和这一个鬼魂棋手的脸上。
佐为……佐为他……他不会气成厉鬼吧？！！
“不甘心当然会有啊。”
果然啊！！！
“你冷静……冷静啊……”
“但我还是更想和那位‘围棋之神’下棋吧。”佐为放下扇子，看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樱花在他面前落下，又从扇面穿过。
“……真好啊，真羡慕那位KE JIE九段……”
——真好啊……KE JIE……把你的身体给我吧……KE JIE……让我尽情下棋吧……KE JIE……
进藤自动把这段话在脑海里翻译了一遍。
乍暖还寒的初春阳光里，我们备受瞩目的天才新人进藤光，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寒意。
***
“我说，不要高兴得太早，我真的只是去拜托看看啊！”
手捧一束鲜花站在医院门口，进藤对黏在他背上蹭啊蹭的佐为强调道。
“嗯！嗯！太感谢你了阿光~”包子脸的佐为连连点头，一脸的满足。
“够了啦！真是的……”
爱新堂病院，是塔矢行洋名人接受治疗的医院。
进藤没有询问前台，而是直接去等候直达电梯。电梯到来后他进去按下了塔矢名人的病房所在的楼层。
这不是进藤光第一次来这里了。上一次来，塔矢名人请求他能够再安排与Sai对弈，而好巧不巧的被绪方精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，向他逼问sai的身份，结果吓得进藤落荒而逃。
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，进藤光咽了咽口水，心中紧张而忐忑。
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初段，想要为Sai邀约对弈当然做不到。但塔矢名人是日本围棋界的重量级人物，而且不久前才和Sai交过手，如果他愿意出面帮忙那可能性就大多了。
虽然说……算了，只要佐为可以高兴起来就好。
“叮”，电梯门打开了。
“诶？”“你！”“阿光！”
两人一鬼，六眼懵逼。
进藤光的第一反应是狂按关门键，但电梯外的人反应更快，他一把挡住门并把进藤从电梯里拖了出来。
“想不到进藤君这么怕我啊，居然一看到我就想逃吗？”戏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。
真糟糕啊……进藤掩面哀叹自己的命运。
到底要不要这么巧啊？！！
“原来如此，Sai想要和AlphaGo对战吗？”
医院公共大厅的一角，绪方把进藤堵在了角落的座位上，生怕这兔子一样的孩子一惊一乍的又跑了。塔矢名人现在正在诊疗室接受康复治疗，所以他们都只能在外等候，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。
“是的……但既然塔矢老师现在不方便，那我还是先告辞了。”进藤起身把花塞给绪方，“请替我向塔矢老师问好！”
绪方接过花搁在一边，又把进藤按回到了座位上。
进藤缩了缩，努力和绪方拉开距离。在塔矢名人面前，他感受到的只是高山一般的威严，但面对绪方精次，他却觉得自己像被狡猾的狐狸盯上了，时刻都在被算计着。
“绪方老师，请问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绪方打量着他，若有所思：“想要与AlphaGo对弈，是Sai本人的愿望吗？”
进藤暗暗瞥向佐为，佐为冲他坚定地点头。
于是进藤也坚定地回答：“是的。”
绪方轻笑出声，不屑地说：“能够打败塔矢名人，Sai的确是有着不输给职业选手的顶尖实力。但是，看过AlphaGo的对局后就应该知道，那已经不是能够用人类标准去衡量的棋力。”
“绪方老师，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！”进藤辩驳道。
他其实不太清楚人工智能是个什么东西，但他相信佐为，佐为一千年的棋力同样也是无法用常识去衡量的。
“哦？你真的知道和那种人工智能对战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绪方精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莽撞，“一旦走上了那个对决的位置，背负的就不只是他个人的胜败荣辱，而是一个国家、乃至全人类所有棋手的期望和尊严。这也是为什么中韩两国派出的都是他们第一顶尖棋手的缘故。”
说完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进藤。
进藤沉下了脸：“您是觉得Sai他不够资格吗？”
绪方掷地有声：“我是怀疑Sai他是否有足够的心理素质承担起失败的后果。”
佐为身形一震。
“连自己的身份姓名都不敢暴露的家伙，骤然从那样的风口浪尖摔下来的后果你想过吗？他在网上从来没输过，这次失败对他和他的棋迷的打击很可能是毁灭性的，他可能会受到潮水般的唾骂，也可能被人掘地三尺地挖出真实身份。进藤君，我不希望看到一个优秀的棋手因为一场比赛而陨落！”
进藤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：“应该……不会……这么严重吧……”
“阿光！”佐为打断了他。
或许是医院的日光灯太亮的缘故，他的形象看上去比平时更加黯淡，更加缥缈虚无。
“算了吧。”
***
“这样啊，进藤君来过了啊。”
塔矢行洋靠坐在病床上，床头放着一束刚换上的鲜花。
“Sai想和AlphaGo对弈，你答应他了？”
“没有，代表日本棋院出战这种事不能轻易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棋手，即使那个人是Sai。”
不可否认，绪方精次心里也十分惋惜，“韩国和中国都先后派出一流棋手挑战人工智能，Li已经败北，Ke连输两场，最后一局的胜算也不会高。AlphaGo实在太强悍了，我觉得在找到那个系统的漏洞之前最好都按兵不动。”
“中国和韩国都出手了，日本棋院如果一直不作出反应，不会被人耻笑我们的围棋界日渐式微，棋手们一个个心中怯懦吗？”塔矢行洋责问他。
“老师……”绪方精次叹了口气，“其实如果老师您的身体还好，应该是由您第一个代表日本出战的。”
“第一个和第二个，如果赢不了的话也没什么差别。”
“……也是呢，老师您是觉得Sai可以赢吗？”塔矢名人对Sai的棋力应该更有体会，难道Sai真的强到了这个地步？
塔矢行洋闭上了眼，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包围了他，“Li Sedol，KE JIE，之后再是Sai吗。”
“而且进藤君也已经接受了。”他回想起那个孩子炸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“哼，他还会再来的。”塔矢行洋笃信道，“如果他再来找你，你就答应他吧，棋院方面就让我来出面。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
“优化算法……蒙特卡洛选择树……概率……啊啊啊够了这都是些什么啊？！”
“哗啦”一声，最新一期的《围棋周刊》被丢在了床上。在翻开的那一页上，是杂志邀请东京大学的教授做的一期关于AlphaGo的访谈。
进藤有气无力道：“佐为，你知道上面讲了些什么吗？”
佐为的脸颊鼓了起来：“连阿光都看不明白的话，我就更不知道了。”
进藤趴在床上，和史上最艰深的围棋杂志作斗争，“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国中生嘛，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太深奥了啦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说，佐为啊……”进藤忍了又忍，憋了又憋，到底还是压抑不住翻身爬了起来，“你到底为什么要算了啊？你不是一直很想和AlphaGo下棋吗？佐为你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手太强而放弃的人吧？”
进藤把问题一股脑都倒了出来。
不怪他纠结，就算棋艺技巧再怎么成熟，他骨子里依然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，嘴硬心软说的就是他这个年纪的特征——如果佐为死磨硬泡和他要求下棋，他可能觉得很不耐烦，但他现在主动退让了，进藤反而觉得浑身更加不自在——这种心态，读作“蹭的累”，写作“傲娇”。
他想不通佐为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，明明之前还是那么期待着的不是吗。
“没关系的，阿光。”佐为看着进藤别扭的样子，笑了，“就像阿光你说的，能够和塔矢名人下棋已经够幸运了不是吗？而且绪方先生也不同意啊。”
“你会因为别人不同意而放弃吗？”进藤对此深表怀疑，“之前塔矢名人也不同意，你不还不死心的逼着我去了。”
“这是不一样的，况且我的使命也完成了，已经足够了。”
“使命？什么使命？”
“围棋之神赋予每一位棋手的使命，我想总有一天阿光你也会领悟到的。”
一千年的时光，神明已经足够眷顾我了，我不该再奢求更多了。
“那个时候，你也一定是位优秀的棋手了吧。”
虽然我看不到了……
“真是的你在说些什么啊？！！”
“呃……阿光？”
“什么总有一天啊？围棋之神不就正在你的面前吗？！”
进藤抄起那本杂志甩到佐为面前，“就在这里啊，‘围棋之神’不就在这里吗？！”
——无法接受。
“为什么佐为你要退缩了啊？”
——他真的无法忍受这种事。
“你真的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吗？！围棋这种东西真的有下够的那一天吗？！！”
——绪方老师的嘲讽也好，拒绝也好，但他绝对不接受这么畏缩的佐为！
“佐为？Sai！！——”
“阿光？你的楼上怎么那么吵？”进藤妈妈在楼下喊道。
“没事，我打游戏输了！”他说完好像不解气地又加了一句，“有人临阵脱逃实在是太坑了啦！”
阿光……
佐为把手按上了那本杂志上，他根本接触不到实物，只能轻轻盖在上面。
进藤生气地背过了身，他没有看到的是，佐为按在杂志上的那只手已经隐约透出了被挡住的字句。
“够了……我已经不想再给阿光你添麻烦了。”
***
“哎，那个人不是藤原老师吗？”
“什么老师呀？不过是个在御前比试中作弊的卑劣小人！”
“真是的，这样的人也敢用手去碰棋子，怕是连干净剔透的棋石都要被他玷污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砍下双手谢罪呢？”
谁都不相信我……
“走吧，我们这儿不需要你。”
“像你这样贵族少爷的手能够干什么活？”
“去！去！去!我家棋馆永远不欢迎你！”
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……
“哗……”
啊……
“哗……”
原来秋冬的河水也不是太冷啊……
“哗……”
如果是这河川的话愿意接纳我吗……可以洗刷我身上的冤屈吗……
“哗……”
神明啊……如果你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……
“哗……”
那么……我还想……继续……
“啊！”
东京时间凌晨4：25，窗外露出第一抹稀薄的鱼肚白，鸟儿刚发出第一声清越的啼鸣。进藤光还在床上呼呼大睡，被子蹬掉了一半，而藤原佐为怔愣良久，才想起这已经是千年之后的未来。
这是一场梦？鬼魂竟然也会做梦？
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。闭上眼睛回忆，梦境没有随着意识的清醒而模糊，相反却格外清晰。
江水的浪涛声犹闻在耳，刺骨的寒冷经久不散，而他最后的祈求也在脑海里回荡。
——怎么可能下够呢？
——我还想继续下一千年，一万年。
——我还没有参悟“神之一手”，我还不知道我离那个境界还有多远。
——但是……
藤原佐为看向床上睡到流哈喇子的少年。
绪方精次说的没错，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围棋比赛。一旦上场，Sai这个名字代表的将不仅仅是隐匿于网络后的棋手，而是代表一个国家，背负全日本甚至全世界棋手的期待。
他不在乎输棋，但如果真的有人因此对Sai穷追不舍，如果暴露了阿光就是Sai……
众口铄金。
悠悠之口的流言能有多可怕，他比谁都清楚。
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阿光置于危险的境地。
绝不。